大家躲進魚兒爸媽的臥室里，沒敢開大燈，只點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。魚兒爸媽坐在床的兩邊誰也不理誰，金小瑞坐在寫字臺前玩著手機，池蕓萱也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。
池蕓萱心突突突突的跳，這游魚兒的死狀那么慘，變成鬼是不是也長得……
“誒？閉上眼干嘛??？全靠你了。把玉牌摘下來?！苯鹦∪鸫叽俚?/p>
池蕓萱戰戰兢兢地把玉牌摘下來，緊緊地握在手上。
時針指向了晚上十點，還有兩個小時。
“你在門縫這兒看著，有啥動靜告訴我們?！苯鹦∪鹜鶎懽峙_上一趴。
“這是，干什么，你要睡覺？”池蕓萱走過去把他拎起來。
“你看你這人，”金小瑞不滿意，“你也是常上夜班的人，不知道現在補個覺等下好干活啊?！?/p>
說完就又趴回去了，不一會兒呼吸就慢了下來，嗯，說睡就睡，不愧是常在夜里開工的人。
池蕓萱百無聊賴的坐回門邊。
“池醫生啊，”魚兒媽媽打破安靜，“你，你這當醫生的，還，會點這本事哈?！?/p>
這真的是池蕓萱最不想聊的話題。
“沒有，我可不會，他會，”指指金小瑞，“我就是個幫忙的?！?/p>
“哦，嗨，其實，能認識個這樣的朋友，也挺好的?！?/p>
“為什么？”
“你看我們吧，這次給魚兒，嗯，辦事情，就不知道該怎么弄，請的那個操持事的（喪事主持人，作者老家叫大操兒），這里要錢那里要錢的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坑我們?！?/p>
“花錢倒是無所謂，就是想，對閨女有點好處就行?！濒~兒爸爸也繃不住了，加入了談話。搶救的時候池蕓萱挺賣力的，兩人也都看在眼里，對她很是感激。
“嗯，活著的時候舍不得，結果苦了她……”魚兒媽媽說到這里又有點想哭。
“你節哀，不要太責怪自己了?！背厥|萱看到貧窮的魚兒爸媽節儉到連紙抽都沒有，用成卷的衛生紙擦眼淚，心里一陣刺痛。
魚兒爸媽心里滿滿的憤慨，忍不住給她講起魚兒生前的遭遇。
池蕓萱之前從金小瑞口中大概聽過一些，都是李藝琴家人講給他的版本，現在聽魚兒父母再說起來，才知道遠不是他們說的那么輕松。
現在的孩子們啊，她在心里感嘆道，把社會上那些大人的招數全學過去了。
聊著聊著，大家突然聽到，客廳里有點動靜。
好像是鞋柜那里“啪啪”兩聲，然后就聽見水聲響起來。
“是了?！濒~兒媽媽凝神聽了好久，突然抓住池蕓萱的手。
“什么？”
“魚兒回家都是這樣，換鞋，洗手，她回家習慣先洗個手?！?/p>
池蕓萱抬頭看看表，才發現光顧著聊天，忘記了時間，已經是零點了。
她趕忙示意魚兒爸媽別出聲，過去叫醒金小瑞：“好像來了?！?/p>
金小瑞剛才還睡得死死的，一下就精神了，池蕓萱暗自佩服他的睡功。
“現在在哪？”
“??？”
“去看??！”金小瑞拉著池蕓萱走到門邊。
池蕓萱朝門縫望過去。
她看到一雙眼睛，正從門縫外看著他們。